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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節課來臨,劉蘭蘭還是沒來,有老師通知大家上自習。 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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飯,能不熟悉麽。

“剛才那小姑娘笑容是挺好看的,看著很年輕。”於母說道。

劉春一邊忙活,一邊留意他這邊的動靜。於母保養得當,穿著得體大方,於父的面容於於沈有五分相似,但前者眼裏是嚴肅與時光沈澱的滄桑,而於沈眼中更多的是淡漠與青澀。

正思考間,有顧客進門,坐在與於沈一家三口身後的那張桌子,她不慌不忙地走過去,展露笑顏:“您好,請問吃點什麽?”

女子手裏拿著菜單,說道:“你給我介紹介紹,你們這裏什麽好吃。”

“我們這裏有清蒸……”劉春的聲音戛然而止,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驚呼,只是叫出聲來的人不是她,是這位顧客。

她伸手拿手機時,一個不小心碰倒手肘邊的茶杯,站在桌子邊緣的劉春的褲子瞬間遭殃,濕了一大片。

“不好意思,我不是故意的,我剛剛本來是想去拿手機的……”

劉春語氣淡淡:“沒關系,只是你能先把桌上的紙抽幾張給我嗎?”

女子這才反應過來,伸手去夠最裏邊放著的那包面巾紙。

劉春用手去拂褲子上殘留的水珠,一包紙從側邊遞過來,於沈的聲音在此時猶如天籟:“這水不燙吧。”

“不怎麽燙,溫的。”她抽了幾張紙,放低聲音道,“你先回去吧,你爸媽在那裏等著你呢。”

鉛筆褲大腿前側一大塊濕的,粘著腿不是很舒服,但她的臉上依舊是令人舒適的笑容:“小姐,我繼續為您介紹店裏的招牌菜,我們……”

“那女孩你認識?”於正聲瞇著眼,上下打量著從容說話的劉春。

那邊剛剛傳來驚呼的時候,於正聲還沒看清楚,手邊的那包紙便被於沈拿去給那女孩了。

“她是……我同學。”他夾了一筷子菜,低垂的眼沒有一絲波瀾。

“你同學?剛剛小姑娘上來的時候你怎麽沒有同她打招呼?”於母問道。

“沒有必要。”

於正聲沈聲道:“小沈,雖然我希望你能專心學習,但是,我不希望你是個書呆子,在人際關系這方面,你還有一條路要有。”

於母夾了一塊牛肉給於沈:“多吃點,看你胳膊腿瘦的。”

“見了同學,打個招呼是基本的禮數,以後去了職場……”

“你也多吃點。”於母夾了一塊肉放到於正聲眼裏,心存不滿地瞪了他一眼,“好不容易一家人吃個飯,先別談這樣的事,我看小沈剛才樂於助人這事就做得不錯。”

於正聲不再作聲,和於沈對視,於沈吃了一口菜,說道:“爸,快吃吧,菜快涼了。以後我會註意。”

自從聽於沈說因為生病缺考,於母對他上心不少,也不再張口閉口就是學習學習,他也得喘口氣。

劉春過來結賬,依舊是笑意盈盈,原本她就跟懂得表情控制,再加上對方是於沈及其家裏人,她的笑容由內而外透露出真心實意。

於母忍不住誇讚了她一句:“小姑娘笑得真甜,是出來鍛煉鍛煉嗎?”

“主要是為了補貼家用。”劉春不卑不亢。

於母點頭,表示理解。

結完賬,於沈走在最後頭,劉春趁人不註意之際,伸手捏了捏他的掌心,然後迅速放開,於沈反手抓住她的手,用力握緊,再放開。

沒人註意到這個小插曲。

她一邊收拾顧客走後的餐桌,眼睛一邊盯著門外的三人,明凈的玻璃在,三個人一舉一動清清楚楚。

於正聲笑起來,莫名其妙地帶著壓迫感,只見他鄭重其事地拍拍於沈的肩膀,不知對於沈說著什麽,於沈很淡定地點頭。

她豎起耳朵

什麽也沒聽到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mua

☆、Chapter 36

劉春肩膀有些酸軟,她一邊走,一邊用手捏肩。

突然,有手覆上她的肩膀,於沈的聲音落入耳朵:“我來吧。”

說罷,他用手輕捏著她的肩,力道適中,她的眉頭漸漸舒展開。

“你不是和你爸媽一起離開了麽?”她仰頭道。

她明明看到他坐進車裏,然後他們三人一同離開了。

“他們要回公司處理事情,我讓他們送我到附近的書店,我在那裏看書。”他松開她的肩膀,一只手勾住她的脖頸。

“你媽剛才誇獎了你未來媳婦誒,你有什麽感想?”

她眼裏閃過一抹得意,等著他誇獎自己。

“有感想,說明我眼光好。”

她的臉瞬間垮下:“你搶我的專屬臺詞!但是,勉強全是你在誇我吧。”

“你的專屬臺詞?”

“對啊,這是我的招數。”

“現在還分你的我的嗎?你不是自稱我的媳婦嗎,那你的不就是我的?”他臉皮厚起來,和她有得一拼。

她一時啞然,輕哼了一聲,說道:“你去哪?我的自行車停在那邊。”

“上來,我載你。”他布子跨的大,先她一步解開她的自行車鎖,將其牽出,“楞著幹什麽,上車。”

她搶過車頭:“不,今天換我載你。”

但是,無奈他腿長,兩天長腿在自行車後座上無處安放,顯得累贅,縮著又極其不舒服,所以到最後還是他載她。

“你長那麽高幹什麽,又不能當飯吃……”她兩手扶著他的腰,偎在他結實的背。

劉春泡了一碗面,拿一本書壓在最上頭,門口傳來鐵鏈聲響。

金屬碰撞的聲音很明顯,一共響了三下,她心領神會地解鎖開門,於沈就站在門後。

鐵鏈響三下,是他們彼此之間的暗號。

除了上次意外的發燒,其他時候,她的身體狀況一直在線,所以,當於沈將提著幾大袋補腦的藥品放桌上時,她原地楞神幾秒,很快反應過來。

“不好意思這位先生,我是個窮鬼,買不起你的推銷品,你找別人買吧。”

戲精上線。

“先別這麽著急做決定,是這樣的,只要你買下這些東西,我們公司免費贈送一個男朋友。”他說得誠懇,眼睛直視著,顯得無比深情。

她覺得,他是不是被她帶偏了?

“我不喜歡書呆子型的男朋友…”她勾唇,媚眼如絲。

下一秒,他把她推到墻上,一手扣住她盈盈一握的細腰,往自己身上按,柔軟的唇瓣驀地貼上她的,撬開她齒關,放肆追逐她的舌尖。

半晌,他貼著她的耳畔道:“那這種類型,你要不要?”

她手抵著他的胸口,輕微喘'息:“那我就勉強收下好了。”

“你不滿意?”他的氣息輕輕噴灑在她的臉側,蠱惑人心。

“滿意,當然滿意。”她瞇著眼。

揭開泡面上的那本書,她正準備吃,他從一堆包裝中提出一個保溫盒,放到她面前,隨即把泡面倒了:“少吃這種垃圾食品。”

劉春打開保溫盒蓋子,菜香味撲鼻,新鮮的雞塊、魚肉和青菜各占據一格,米飯粒粒飽滿,她食指大動。

“這是那裏買的?”

“我家裏帶來的,李媽做的。”

李媽做飯前,他已先吩咐讓她多做一份,為此,他不得不憑空捏造出一個並不存在的生病同學。

“辛苦你了,獎你一個吻。”說完,把略微油膩的嘴湊到他的臉頰上,趁其不備,啵了一口。

他嫌棄地拿紙擦了許久,嘴角一側卻已揚起。

吃完飯,她扒拉著桌上的補品,有些無語,又是“頭腦王者”,又是“小天才”口服液,還有許多瓶瓶罐罐,全英文的,她看不懂。

“我身體好得很,還補?”說罷她驕傲地挺胸,“這些英文啥意思,孤陋寡聞看不懂?”

他詳細解釋了某些外國進口的補品,她撐著腮幫認真聽著,時不時配合地點頭,最後他說:“我媽買了很多,我吃不完。”

她怒目而視,說:“敢情你把我這當垃圾桶是不是?”

“不要是吧,不要等一下我拿回去。”

“別啊,你的就是我的嘛,何況這還是我未來婆婆買的,是吧?”她用肩膀撞他,他閃身想躲,她撞了個空,一頭栽進他懷裏。

他低頭道:“不害臊。”

她枕在他大腿上,欣賞他流暢優美的下下頜線條。他用手滿滿纏繞她的發絲,柔聲道:“起來,剛吃完飯躺著,對身體不好。”

“話說,你爸看起來好兇,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說話的角色。”她同他對視洗澡,繼續道:“你像他。”

“嗯,他對我是比較嚴格,平時不茍言笑,我的確遺傳了他。”

“不,你比他可愛一點。”

“一點?”他危險地瞇眸。

“那……兩點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夏天悄悄走盡,不動聲色地將人們的衣服褪得越來越少。

每天下午,學習越來越緊,班級留下來繼續自習的同學不斷增多。

而於沈,不再留下來,他被劉春拖去了操場,美其名曰“鍛煉身體”。

他以前偶爾打打籃球,也是為了鍛煉身體,現在,他陪她一起跑步,一前一後。

情況往往是這樣的,她跑第一二圈時,逞強似的跑得賊快,甩他老遠,倒了第三四圈時,她笑不出來了,他氣息平穩,輕松超過了她。

這天下午,萬裏無雲,操場上熱鬧的很。

他第二次從她身邊經過,有意放緩速度,說道:“加油。”

她極力調整自己的呼吸,步子跨得更大了些:“你少得瑟,我不求速度,我是在慢跑,慢跑你懂嗎?”

他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,說道:“那你慢慢跑吧,我先走了。”

“春姐!春姐!”有人叫她,她回頭,循聲望去。

周婷婷臉色潮紅,熱情招手:“媽呀,可算……可算是逮著你了。”

兩人都停下了,並肩走著,周婷婷接著道:“我記得你每天下午都陪你那位學習的呀,難得在操場上見到你,我差點以為我看錯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已經跑大半個月了。

“勞逸結合嘛。”她說著,“你也是個奇跡,我記得以前體育課天天請假,怎麽也來跑了?”

“我……我想減肥。”說罷,她看了眼自己的腿,“我腿粗,怕李清嫌棄我。”

“什麽?!李清竟然敢嫌棄你?這小子是不是活膩了。”

“不不不,是我自己覺得自己有點肥啦,李清啥也沒說。”

她穿著短褲,劉春好好端詳了她的腿一回,還是看不出她的腿粗在什麽地方。

又瞧瞧自己的,覺得都差不多,她的還要更黑一些。

“不粗吧,都差不多。”

她對自己一直有迷之自信。

“咱兩的能比嗎?你一米七,我才一米六多一點,身高不在同一水平上,腿卻一樣粗,這不正常。”

“好吧,堅持你自己的想法吧……”

周婷婷篤定,她們多聊了幾句,便繼續跑步。

於沈不知第幾次經過她,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,晶瑩剔透。

她朝他吐了吐舌頭。

兩人一起走在校道上,汗濕的後背微風拂過,一陣涼意蔓延。

“阿沈,你覺得我胖不胖?”

他上下掃她一眼,說道:“剛剛好,不胖不瘦。”

該有肉的地方有肉,該細的地方纖細,卻不是普遍受女生追捧的筷子腿,肌肉線條優美流暢,多了點野性的美。

“那如果我很胖你會嫌棄我嗎?”

“能怎麽樣,我喜歡的是你一個人,又不是你的身體。”他說道,“而且,胖一點比較可愛。”

說罷,她假裝羞澀地捂住臉。

不過,就算她真的胖成球,他也真的嫌棄她,她還是要死皮賴臉賴著他不走。

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 mua~

☆、Chapter 37

在他的用心的輔導下,這幾次的月考,她的成績不能說好,但總算不再那麽慘不忍睹。

劉蘭蘭見她成績有起色,心裏喜悅。

早上班會課,黑板上幾個大字——“團結友愛,樂於助人”,今天班會課的主題。

劉蘭蘭上臺,環顧臺下一周,目光落在倒數第二排的於沈身上,說道:“說到樂於助人,我想我應該著重表揚一下於沈同學,由於他熱心的幫助,劉春同學的成績得到很大的進步。

關心喬不屑地撇撇嘴。

她欣慰地笑著,接著道,“我希望其他同學也能向他學習,不要剛愎自用,大家互相幫助,相信我們一班在高考場上一定可以勇創輝煌!”

說罷,不知是誰起的頭,臺下的掌聲雷動,在一些同學的起哄下,劉蘭蘭盛情邀請於沈發言。

“教學相長,我在幫助劉春同學的同時也能檢驗自己的能力,是互惠互利的一個過程,謝謝大家。”一本正經地模樣讓人不疑有它。

他音色微沈,不急不緩,徐修與小五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,徐修用口型與小五隔空傳話——

這個人有毒。

劉春註意到他的小動作,眼神剜了他一眼,徐修脖子一縮。

他平時在班裏的形象向來高冷,發言時一本正經,一番話下來,自帶威嚴範兒,如果不是親眼見到,向來對紀委有莫名敬畏感的小五,真的會被他外表所蒙蔽……

原本,他同劉春在班裏互動頻道,已經引發了各路吃瓜群眾的註意,特別是阮琦,恨得牙癢癢。

如此敏感的青春年紀,少不了流言蜚語與八卦猜忌,只是兩位當事人置身事外,任他們如何猜想。

直到班主任發言,流言平息大半,大部分同學們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
畢竟他們潛意識裏,霸和渣自古不是一路人,何況他們的紀律委員,向來冷冰冰沒溫度。

關心喬對阮琦道:“你聽到沒有,原來是班主任搞的鬼,她讓於沈幫助一下劉春,所以我說他們怎麽走得那麽近。”

阮琦認同地點頭,此刻,她真想她的成績也能墊底,至少多了個機會,正當接近於沈的機會。

然而,若是真讓她放棄自己的好成績,她當然是不肯,畢竟,對比起劉春,這是她唯一能讓她多出一絲優越感的優勢。

彼時,劉春問徐修:“那天教室後門那個人就是你吧?”

“不不不,不是我,是小五。”

不遠處,似乎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,小五一臉懵逼。

“不管是誰,我希望你不要嘴巴不要那麽大。”她放低聲音。

徐修恢覆他一貫的吊兒郎當:“那肯定的,你看我那些天有亂說過什麽,是吧?”

她嘴巴咧出一個善意的弧度。

他要把註意力放在學習上,而她,不想讓他受到太多幹擾,所以,李清和婷婷那邊,她也囑咐他們平時不要聲張。

除此之外,這種類似偷歡的感覺,帶有一種莫名的刺激,讓人上癮……

人煙稀少的小巷,兩種不一樣的腳步聲交織。

“要是我不是你女朋友,你還會這麽樂於助人不?”

“不會。”

這個人真實誠,實誠地讓人討厭。

“你不是向來都強調集體榮譽感麽,就一點也不幫幫我?”

“我負責幫我的人,小猿搜題負責幫助其他人。”他淡淡瞥她一眼,直接忽略她臉上的不滿。

難怪當初她問他問題,他二話不說,掏出手機甩出小猿搜題作擋箭牌。

“你的人是誰,可以告訴我嗎?”她裝瘋賣傻。

“拒絕。”他偏不配合她。

“你再不說小心我當眾證明……”說罷就要把臉湊過去,被他無情推開。

“哪來的當眾,就我們兩個人。”

她不依不饒,踮著腳嘴撅得老高,扯著他的校服袖子,一直往他臉上湊,他再一次伸出手,只不過這一次不是推開她,而是掐住她下巴,在她唇上輕輕印上一個吻。

初夏,早晨天氣仍帶絲絲涼意。

劉春打開衣櫥,挑了件短袖T恤以及普通的牛仔褲,換上之後,她猛然想起,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。

她要去約會,不應該穿得如此普通。

她很少穿裙子,這玩意穿起來,行動起來不方便,而且,總感覺下半身空蕩蕩,怪不自然。

然而,她破天荒地生出穿裙子的念頭。他……還沒見過她穿裙子的樣子。不過,她好像從來沒有買過一條裙子,看著一排過去的牛仔褲運動褲,她有些無力。

突然,眼前一亮,一條暗紅色的及膝吊帶連衣裙映入眼簾——去年她生日,周婷婷送她的生日禮物。

當時她還挺嫌棄,放了很久都快發黴了,唯一一次穿,還是在去年的文藝晚會上,一下臺便將它換下。

現在看來,婷婷的確有先見之明。

稍稍整理了她的挎包後,她摸到一把冰冷的匕首,拿出來欣賞了兩下,她正打算放進去,但動作停下了,她帶這個幹什麽?

它被埋沒在書包底部,很久未見陽光,況且,同他在一起,她心安無比,所以,匕首被她隨意丟在儲物櫃中。

太陽漸漸升起,大地回暖,空氣也漸漸被加熱,換上紅色吊帶裙後,渾身輕盈不少,後背上半部分鏤空,但胸口位置設計得還算保守,不會顯得暴露。

她有些不習慣。

鏡子裏的她唇紅齒白,露出一對修長有力的小腿,平肩鎖骨突出,神色飛揚,她滿意地點頭。

一出門,她隔壁的門同時打開,裏面走出一個青年男子,白衣黑褲,相貌清秀,眼睛將她從頭到腳掃了個遍。

“hello。”他露出笑容,“以前沒見過你,是最近搬來住的嗎?”

她無語地扯扯嘴角,她在這裏住的念頭不多,但三年還是有的,她平時的打扮不至於和現在相差得太遠吧……

她不想同他廢話,隨口說了句“不是”,便往樓下走。

“你好,我叫陸映,認識一下?”

“我知道你。”她瞥他一眼,“你不就是我隔壁的,晚上和女人弄出很大動靜的那位?”

那天那女人的嚎叫她記得清楚。

陸映摸了摸鼻子,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紅,說道:“你認錯人了吧,我是上個星期才搬過來的,我……暫時還沒有女朋友。”

她沒搭理她,自顧自的下著階梯,身後的腳步聲卻陰魂不散,她回頭瞪他一眼:“你跟著我幹什麽?”

“額,我剛好我要出門,沒跟著你。”

空氣一片沈默。

他打破沈默:“你等會是去哪啊?我看你打扮得挺好看。”

“去玩。”

“玩?我也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劉春三兩步躍至於沈身前,兩手握著他的手臂,臉上洋溢著笑容,她回頭問道:“你也什麽?”

“沒……沒什麽。”他想說他也想去玩的,但看到面前的男人眼神森寒,想說的話被他硬生生脫下。

於沈眉微擰,收回自己的眼神,看了眼她的打扮,把身上穿的格子衫脫下:“穿上。”

陸映見狀,道了句別便撤了,這棟破樓看著可怖,好不容易叫他見著一個女孩,還是位駕馭起紅色毫無壓力的美女,竟然已經名花有主了,他痛心疾首地離開。

他走後,於沈幫她把敞開的襯衫扣得嚴嚴實實,說道:“早上冷,穿多點。”

什麽早上,這都已經十點多了,太陽囂張地掛在半空,陽光貼著皮膚,暖意融融。

劉春偷瞄了他臉一眼,賊兮兮道:“某人是不是吃了某種酸的調味品?”

他哼一聲,沒有回答,眼神卻已經出賣了一切。

“你看看這周圍的人,哪個不是穿著長袖,你倒好,穿著個超短裙便跑出來了。”他指了指前面一對結伴的老太太老爺爺。

她嘴角抽了抽。

這裙子剛好和膝蓋持平,不至於落得個“超短裙”的“罪名”吧,剛下樓那會的確有些冷,但在漸漸升溫的空氣包裹異常,她有點熱。

他們是打車去的。

熟悉的布置映入眼簾,游樂場依然人滿為患,她以前沒少在這裏穿著人偶和小朋友逗趣,或是發傳單,那時候她暗想,以後再來,一定不能以苦力的身份來。

沒想到,這個願望實現得如此之快。

門口站著一個大型熊玩偶,於沈接過對方手中的傳單,說了句謝謝,隨即便聽見劉春說:“你怎麽不去關愛關愛它?我記得我以前在這裏碰到你,你真是體貼得沒話說。”

又是買水又是勇鬥熊孩子,雖然時隔半年之多,那場景還是歷歷在目。

“沒興趣。”他懶洋洋地回答道,“況且,這個熊沒你那個可愛。”

這招很受用,她小鳥依人地偎在他身旁。

一開始,她拖著他四處游蕩,她指著過山車道:“我要玩這個,刺激。”

“不去,天旋地轉的,不舒服。”

她指著旋轉木馬道:“我們去做坐這個吧。”

“不去,一直轉來轉去的,怪無聊。”

她指著鬼屋道:“走走走,我們去玩這個吧,裏面肯定很有趣!”

“不去,裏面的鬼都是人扮成的,無趣。”

“那……我們去開碰碰車?”

“一群小屁孩的游戲,我不去。”

………

她終內心已經想咆哮,但是,她怎麽會這麽輕易放棄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 又是美麗的一天!

☆、Chapter 38

宋可可死命身旁的那根柱子,怎麽也不肯松手,對著身邊的人說:“你再逼我,你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!”

齊言無奈地看著她:“可可,這個真的不恐怖的,等一下你要是怕的話抓著我的手就行了。”

“不行,我看它這麽彎彎繞繞地就覺得可怕。”她看了眼身後起伏不平的過山車道,扒著柱子的手不肯松。

“你看看,那些下來的人都生龍活虎的,看著就讓人想去試試。”

有人經過他們身邊,其中一個人對著另一個人說道:“媽呀,老子腿都軟了,一轉彎的時候真的嚇尿我了……”

宋可可瞪大了眼,一臉“我就說嘛”的表情。

齊言嘆了口氣,打算放棄勸說她玩過山車的念頭,眼前卻突然一亮,眼裏希望之火再次燃起,他激動地指著前方:“你看看,你表哥都去玩了,肯定是很刺激有趣的!”

她回都不想回頭,擺擺手道:“我去!就算給我一百萬,我都不相信我表哥會出現在這個地方!”

“真的,你不信回頭看看……”

看齊言演得那麽逼真,她姑且配合一下他演戲好了,無奈的轉頭,眼前的一幕讓她當場石化。

表哥身邊站了個紅裙子小姐姐,身材極好,不不,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,小姐姐啵了表哥臉頰一口,表哥欲求不滿地指了指自己的唇,然後小姐姐二話不說湊過了嘴。

不鳴則已,一鳴驚人,真是魔幻現實主義。

她揉了揉眼睛,再三確認,表哥不會有一個雙胞胎兄弟吧,咋長得這麽像?

“你表哥這波操作,服氣!”齊言拍了拍可可的肩。

見於沈這不去那不去,她幹脆心一橫,說道:“你不陪我去,那我自己去!只不過,從今天開始,接下來的一個月裏,你都不準親我。”

她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神色,他神色果然稍變,她見有戲,乘勝追擊道:“你知道的,我這個人,向來是說到做到的,給你三秒鐘時間思考,一、二——”

他眼裏閃過一抹無奈,牽起她的手往前走,算了,嘗試一下也未嘗不可,不想接二連三地掃她的興。

她嘴角勾起得逞的笑。

“你笑一下,笑一下唄,你這個視死如歸的表情像是被地主壓迫的奴隸,讓我看了……看了更想壓迫你。”

他嘴角上揚,眼睛裏卻毫無波動,典型的皮笑肉不笑,他才不能讓她看出,他其實有點恐高……

“餵,怕的話,就拉著我的手……”系好安全帶後,他一臉無畏地拉著她的手,

“得了吧,你的演技不行。”她瞥他一眼,他額頭滲出細密汗珠,出賣了他。

過山車開動,在車道上橫沖直撞,風從耳邊呼嘯而過,同時充斥兩人耳邊的,還有不絕於耳的尖叫和嚎叫。

俯沖下時,她握著他的手,似是安慰,那力道越發收緊長發在空中飛舞,他突然無所畏懼,先前淡淡的恐懼此刻被飛吹得無影,只剩下刺激和她手心傳來的溫度。

她身體有些搖晃,腳步虛浮,但很快就被他扶穩,她仰著頭道:“你看看你,一點也不怕,剛剛一副膽小鬼的樣子……”

聽到這話,他臉上難得露出一絲驕傲的深情。

“你別嘚瑟,要不是我你還激發不了這潛能呢。”她一邊說,一邊用手去梳理自己被風吹亂的頭發,然後,註意到他橫七豎八的劉海,順手幫他捋順。

“那……你有什麽獎勵我?”低沈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,傳入她耳朵。

她一副“原來你是這種人”的表情,撅嘴看他。

手指輕點自己的臉頰,他竟然主動把臉湊到她跟前,她傲嬌地獻上一吻。

他還不知足,繼續用手點了點自己的唇瓣,擡擡下巴示意她繼續。

這個套路。她莫名覺得熟悉,仍記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……

她蜻蜓點水地在他唇印上一吻。

“鄙視你,偷襲他人的套路。”

他笑意加深,氣定神閑道:“你是‘他人’嗎?再說,你的就是我的。”

她趕緊糾正:“你的就是我的,我的——還是我的。”

劉春把他的格子外套系在腰間,格子搭配暗紅色裙子,硬是被她穿出了小清新的味道,有黑色打底褲的幫襯,她第一次發現,穿裙子也能行動自如。

“你等我一會,我去扔個垃圾。”手裏攥著一團擦汗的紙,她朝路邊垃圾桶走。

彼時,宋可可松開手中的柱子,拖著自家男友的衣袖,殺到表哥面前,秀氣的眉毛擰攏,試探性地問道:“於沈…表哥?”

於沈面無波瀾,輕輕頷首。

“不會是同名同姓的吧?你真的確定你是我表哥?”她上下打量著他。

齊言敲了敲她的腦殼:“裝的過頭了啊。”

於沈一副看智障兒童的表情,淡淡發問:“可可,你是不是病了?”

“我去,還真是!”宋可可頓時氣憤填膺,“你怎麽能背著劉春學姐和別的女人……”

“可可?”劉春亭亭玉立,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,“你也來這裏玩啊?”

宋可可有些囧,於沈向齊言努努嘴巴,那意思再明顯不過,“快把你女朋友帶走。”

齊言無奈地聳肩,宋可可還沈浸在喜悅中無法自拔,想不到有朝一日,她能親眼見證自己這個“書呆子”表哥脫單。

真是造化弄人。

她如同一位基層視察的老幹部,握著人命群眾(劉春)的手熱淚盈眶:“劉春姐姐,沒想到是你,我還以為我表哥給你戴綠帽呢,真準備打電話給你告狀來著。”

宋可可臉上一派天真,她是真心對劉春有好感,覺得眼前這兩人配一臉。

“哈哈,我就這麽沒有辨識度嗎?”

“這倒不是,我沒有見過你穿裙子的樣子……”說罷她眼珠滴溜一轉,“你的腿真細。”

“你的也很細。”一旁的齊言見縫插針地獻上一句讚美。

“怎麽,你們還沒去體驗體驗過山車?我們剛從那裏下來,真的超級刺激。”

“我恐高……”宋可可縮了縮肩膀。

齊言適時開口道:“你表哥他也恐高,他不也還好好活著,對吧表哥,表嫂?”

後者一點也不配合:“誰說我恐高?”

沖著齊言那聲“表嫂”,劉春頓時覺得要幫他一把,拉著可可的手,語重心長道:“可可,其實沒有那麽可怕,除了發型被吹亂這點比較可怕一些,其他都還好,剛剛你表哥就怕得要死,但他坐過了,才知道,就這麽一回事兒,對吧於沈?”

這會,於沈很配合地點頭,齊言默默翻了個白眼,婦唱夫隨……

看這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,宋可可不由得有些動搖,說道:“好吧,等會我去試試,有我表哥身先士卒,感覺好像沒那麽可怕了。”

“你的語文水平有待提高。”於沈說,什麽“身先士卒”…接著對齊言道,“還不快把你女朋友帶走?”

同可可告別,他們繼續在人群中穿梭,紅裙的高挑身材,讓她的回頭率高達百分之九十,偶爾有男人的視線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,於沈的手便會搭上她的肩膀,宣誓主權。

“呦,摟那麽緊,我還記得第一次在這裏見到你時,你的表情恨不得告訴全天下人我們不認識。”

他假裝沒聽到。

“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麽嗎?”她仰頭看他,姿態親密。

“什麽?上廁所嗎?”他把太陽傘舉高,環顧四周搜尋公共廁所的所在之處。

“不不不,再猜。”

“吻我?”

“想太多了騷年。”她搖頭,這人真是越來越臭屁,“我最想做的是,帶著你穿越時空回到我們初次在這見面的那天,牽著你的手,啪啪啪地打過去的你的臉……”

他突然抓起她的手,輕輕貼上自己的臉頰,說:“臉給你,你看著打吧。”

他的皮膚軟而滑,她一邊摸一邊說:“這個觸感真不錯。”那模樣,一瞬間讓他有“賣身”的錯覺。

他一臉大無畏,臉迎著她的手,一股掌風驟然襲來,她的手輕輕地在他臉上拍了幾下,只聽“啪啪”兩聲—— 她用嘴配的音。

“你說了,你的就是我的,所以你的臉就相當於我的臉,我沒事打我的臉幹什麽。” 說完狠狠地揉了揉他的臉,燦爛地微笑著。

☆、Chapter 39

不一會兒,他指著高空摩天輪,興致勃勃道:“我們去坐坐那個怎麽樣?”

“你不是不喜歡玩麽?”

風水輪流轉,剛剛還一臉嫌棄的他,現在拉著她走得比誰都積極。

當游樂場全景出現在眼皮底下時,她不禁倒吸一口氣,人頭攢動,來來往往如同流動的河水,四處流淌。

人真多。

“我覺得很神奇,不說世界,這個城市人多得嚇人,我們偏偏遇上了彼此。”她感慨著。

“雖然我是個唯物主義者,”他把下巴輕輕置與她發頂,“但我覺得,這可能是命中註定。”

他活了將近十八年,四平八穩,平靜無波,她是最大的變數,黑白世界忽然領先彩虹,她在他心湖掀起最大的漣漪。

“你喜歡我什麽?”他突然問,雖然這個問題有些俗氣。

“我……我好色。”她偏偏不按套路出牌,這四個字果然過來他不滿的眼神,雖然她背對著他,看不見,但他橫置於她腰間的手驟然收緊。

“好吧,其實我也不知道,喜歡就是喜歡,解釋不清。”

在陰溝裏待久了,難免會向往陽光,而他,恰恰是那一抹陽光,她掙紮於泥濘,拖著殘破的身軀前行,倏地就看見出塵而立的他……

“那你又看上我什麽?”

“我麽……看是看過,但沒上過。”頭頂傳來他促狹的笑聲。

她用力拍打了一下他的手,說:“誰讓你又偷我的套路?!翅膀硬了是吧,哈?四舍五入這就是剽竊。”

仍記得初見那天,徐修調侃她是否看上了於沈,她便是如此回答,他成績好是有原因的——模仿能力好,記憶力好。

“我剽竊我女人的套路,你不準啊?”

聽到“我女人”這三個字,她語氣頓時軟了幾分:“是不是看上我的臉?膚淺。”

“你有臉嗎?我看上的,正是你不要臉的精神,屢敗屢戰,永不放棄。”

“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?”她身子半側,昂起頭盯著他的眼睛。

他頓了幾秒,看她那較真的眼神,笑意漸濃,吐出兩個字:“誇你。”

“也是,如果我臉皮不厚一點的話,被你嫌棄兩下就退卻,現在怎麽可能會和你在這個地方。”

她說完,臉皮被他輕輕扯了扯,他說:“我看看到底有多厚…”她沒有化妝,沒有厚厚的粉底,光滑柔軟。

接下來,兩人體驗了許多有趣的項目,他後背有些濕,而她的裸露的皮膚上,也有一層薄薄的汗滴。

她背著手,拿著一張紙巾去擦自己的後背,有些費勁,他把她的手拿下,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著。

認真的神情,仿佛在攻克一道極難的數學壓軸題。

街上有許多小吃攤,陣陣香氣爭先恐後地鉆入鼻尖。她餓了,打算隨便買點什麽填填肚子,正想過去買,被他勾過了脖子。

他一臉嚴肅:“你昨天還說上火了,先不要吃熱氣的東西,火上澆油。”

“昨天是昨天好伐,今天我沒什麽大問題了。”

“不行,給身體一個緩沖的時間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們選了一間不那麽擁擠的飯店,裝潢精致,冷色系格調讓人頓生清涼之感,前腳還沒踏進,後邊便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
“劉春姐,表哥,又遇見你們了。”可可吐了吐舌頭。

“你們也沒吃飯麽?”劉春問道。

“對啊,怎麽樣,要不要一起?”宋可可剛說完這話,齊言和於沈的臉色一變。

齊言搶先道:“可可,咱們就不要破壞你表哥表嫂的二人世界了,是吧?”

他說的,正是於沈心裏所想。

宋可可一聽,覺得有點道理,說道:“那下次吧,我還沒跟小姐姐吃過飯呢。”

“以後有的是時間。”劉春微笑道。

宋可可的目光落向於沈,眉開眼笑說道:“也是,以後表哥你把劉春姐娶進家門,我們大把時間吃飯。”

於沈笑了,那笑容滿是欣慰,這個宋可可,終於有一次說的話是他愛聽的,雖然娶她進門是猴年馬月的事。

可可走後,兩人不約而同吐出一口長氣,目光相撞,彼此都楞了一秒,但下一秒,便是會心一笑。

吃過飯,兩人並排著散步,漸漸遠離了喧囂的鬧市,不知何時,踱步至一方靜謐之地。

開放的生態園,只有寥寥數人,大部分都是頭發花白的老人,悠閑地散步,他們牽著手,為其中註入了新鮮血液。

“手機給我。”她說。

屏幕亮起,手裏屏保是她清晰的大頭照,依稀記得,上回他讓她小猿搜題,她偷偷摸摸地拍了幾張照,還把它設置成屏保。

“這個女生真好看。”

典型的黃婆賣瓜,自賣自誇。

“來來來,我給你弄多點存貨,免得你大晚上思念我的時候,只有這麽幾張。”

說罷,她往他身上靠,現在他前面,卻發現他太高了,兩人無法很好地同框。

“你能不能彎一下腰?我可不想和你的下巴合照,啊——”

他猛然伸出長臂,緊緊纏繞著她的腰,自身後將她提起,她的腳一下便騰空,整個人依靠著他的手臂穩穩懸在半空,拿著手機的手左右搖晃了一下。

“趕緊照吧。”他的聲音似是胸腔傳來,通過緊貼的背部直抵人心。

“哢嚓”幾聲,她努力展現最美麗的微笑,卻聽他淡淡道,“皮笑肉不笑。”

“哪有?我笑得很自然好吧。”

話還沒說完,於沈已經按下了快門鍵,眸底閃過一絲狡黠。

她張牙舞爪,而他笑的翩翩君子似的,她想刪除,被他阻止,他說:“這樣才自然。”

接下來一臉照了幾張合照,她把手機還給他:“一定要妥善保管聽到沒?”他接過手機,沒急著收回去,推著她的肩膀說道:“你站到那邊去,我給你照幾張。”

劉春回頭一看,一片紫紅的花開得正盛,她站在前邊,目視前方,他卻緩緩走過來。

“怎麽了?”

他用手整理她額前淩亂的發絲,再輕輕扯平紅色裙子的褶皺,左右端詳她幾眼,這才退回原地,哢嚓幾張。

時間在指尖流逝飛快,他們走著,沒有特定的目的地,穿梭於這座城市的街道,觀察身邊陌生的人和事,一邊聊天聊地,不亦樂乎。

不知不覺,兩人竟繞到了她兼職的飯店周圍,人流如織。

一個男人低著頭走路,戴著藍色一次性口罩,不知是否沒見到他們,撞上於沈的肩膀。

於沈躲閃不及,肩膀輕微偏向一側,那人低聲說了句“不好意思”,便佝僂著腰匆匆離開。

劉春瞪著那人的背影,莫名其妙,他走得飛快,似乎有意避開身後的人的視線,她覺得不對勁。

於沈一摸口袋,說:“錢包和手機被那人拿走了。”

她一聽,二話不說想往前沖,趁著那人的背影還若隱若現,她甩開腿便想追,手臂卻傳來一股阻力,她狐疑地望著於沈的手:“先別拉我,等下他跑了!”

皇帝不急太監急,於沈一臉淡定:“我們報警,你的手機可以看到我的手機定位,他跑不了。”

她這才憶起,他的手機裏有定位裝置,她手機隨時可以查看。

打車去了警局,簡單交代了事情的經過,劉春拿出手機給警察查看,小偷的定位清清楚楚顯示在屏幕,紅色小點緩緩挪動了一分鐘,便沒再動。

警察說:“這幾天我們已經接到很多起那附近的偷竊案件,作案人手段相同,都是帶著口罩假裝撞了人,趁機偷東西的,目前看來,這個人和你們遇到的,是同一個人。”

與此同時,警察已經派出車輛和人員,根據手機的定位,馬不停蹄地趕往嫌疑人所在地。

在警局等候間隙,劉春坐在長椅上,拿著他的手,不停撥弄他修長的指,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。

“以後如果遇上這種事,千萬不要輕舉妄動,這些很多作案的人往往不是單獨行動。”

“立即去追,這是人下意識會作出的舉動,你放心,我不蠢,要是真的有生命威脅我立即舍財求命,我死了,你就得被別的女人搶走了。”

“……”這關註點,真是清奇。

“最好報警處理。”他說,“我不會被搶走,我又不是物品,哪能被人說搶就搶?”

等了大概一個小時,他們被警察叫去作證,劉春正好想上廁所,於沈便先前往拘留室。

那男人腰背微駝,身高不矮,瘦,被抓了情緒也不激動,低著頭,手上是銀色的手銬,與他一同被送到警局的,還有若幹部手機,各種各樣的錢包等等一些財物。

警察從中找出於沈的手機與錢包,交給他,於沈道了聲謝,此時劉春從門口進來,那男人背對著兩人,態度消極,邊上一個警察押著他。

劉春覺得他的背影有些眼熟,她一時想不起來,特別是那一團亂糟糟的發型。

“於先生,”那警察看了於沈一眼,又望向劉春,欲言又止,一時想不起劉春的名字。

劉春替他說道:“劉春。”

“哦,不好意思,於先生,劉女士,感謝你們的配合,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,兩位可以先行離開。”

那垂首的男人終於有反應,嘴裏喃喃兩個字:“劉春?”隨即激動轉身,嘴唇囁嚅:“你是劉春嗎?我是爸爸啊。”

空氣仿佛於一瞬間凝滯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兄弟們七夕快樂~

☆、Chapter 40

劉成想要走過去,被身邊的警員制止,他想掙脫,語氣明顯有些惱怒:“你放開我,這是我女兒!讓她給你證明證明。”

但,他說著這話,他自己眼神都有些疑惑,畢竟他多年未見自己的女兒。

於沈眉頭緊蹙,握著她的手力度變大,想讓她心安。

劉春眼裏情緒覆雜,但只過了三秒,她波濤洶湧的內心瞬間風平浪靜,她聲音冰涼:“你認錯人了,我只是剛好也叫劉春。我不認識你,走吧。”

不顧身後劉成的大聲嚷嚷,她快不離開,一個眼神都沒再給那人,不想同他有任何瓜葛。

剛剛對質的幾秒鐘裏,於沈極快地端詳了那男人幾秒,驚奇發現,那人雖然滿臉落魄,但是五官和劉春的確有些相似。

她所講述的那段往事,那段過去裏的負面角色,一瞬間有了清晰的臉。他沒想到是以這樣的形式見到。

她一口氣走了很遠,直到警察局的高樓淹沒於其他高樓大廈之中,她覺得離那個人足夠遠了,才放慢腳步。

盡管此前,她已單方面同他斷絕關系,再次面對劉成,她還是做不到心如止水。不過,內心充斥的不是同情,而是難堪和厭惡。

她不說話,他也不多問,就這麽靜靜地陪在她身邊。

“其實我早就見過他了,在我工作的那間飯店,有一段時間,他經常來。”夜色迷離,她的聲線平靜。

“可笑的是,他沒有一次認出我來,我當時還僥幸地想,我們以後肯定能像陌生人那樣,毫無瓜葛……”

她頓了一下,他替她說道:“結果還是沒有躲過被他認出的一劫,他還是個小偷的身份,真是憋屈。”

“對啊,說實話,我希望他能誤以為他真的是認錯了人,而我只不過剛好和他女兒同名同姓。”

“其實,你們長得挺像,他如果不是近視眼的話,那麽你這話他是不會相信的。”於沈低頭看著她,眼裏柔情似水。

“算了,我們暫時先別提這人了,讓我緩緩。”

“嗯,他一時半會也不能逃脫牢獄之災。”他安撫道。

她順著他的話自我安慰:“也是,沒準他出獄那會,老娘我早就考到離他十萬八千裏的城市去了。”說完這番話,她感覺自己振作了不少,連帶著垮下去的肩膀都再次挺直。

他屈指輕敲她腦殼,她扭頭,不解道:“我要報警,這裏有人家暴!”說罷伸手去彈他腦門,被他靈活躲過。

她嗓門大,路人紛紛側目,露出好奇八卦的眼神,她說:“看什麽看,沒看過家暴嗎?”

“能不能換個自稱?”他好看的眉微擰。

“你不喜歡‘老娘’這個自稱,那我改成‘老子’好了吧,這還是個有名的……什麽家來著,有名的老人家。”她裝瘋賣傻,想看他吃癟的樣子。

“是思想家好吧……”他滿臉無奈,眼神帶有探究意味,緊緊盯著她淺色的眼瞳,確認她是徹底先將剛才的鬧心事擱在一旁,這才繼續道,“這麽著吧,古人自稱一般都是用自己的名,你也可以學習學習,自稱“春”。”

“春真美,春想你了,”她說了兩句,頓覺頭皮發麻,“受不了了,還是老子比較好,老子想你了,多霸氣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叫了一輛出租車,送她回家。

他瞇著眼,仰躺在後座上,閉目養神,神色有些疲倦。

車窗外的光線投射到他臉上,連細小的絨毛都一清二楚,她側目,打量著他,用視線描繪著他流暢自然的臉部線條,他的睫毛很長,讓她想到了小刷子。

她伸出手臂,從他身後橫過去,輕輕一帶,想將他帶到自己的肩上,結果由於身高差距沒能成功,反而被他一摟,她直直地倒在他肩膀一側。

“這樣才是正確的姿勢。”他小聲在她耳邊說道。

不巧,她前腳剛從車上踏下,遠遠便望見了一個笑臉——陸映,他一副同她很熟的樣子,朝兩人招手,嚴格來說,是同她招手。

她翹起一邊的唇角,隨即牽過身後的那雙手,說道:“你送我上去唄。”

於沈眼皮一擡,也看到了對面的陸映。

狹窄的樓道入口,三人狹路相逢。陸映做了個“請”的姿勢,兩人沒有客氣,大大方方地牽著彼此踩上臺階。

他們一前一後進了房門。陸映的房門留在隔壁,兩人緊緊隔著一層薄薄的墻壁。

於沈沒有久留,送她上去後準備離開,她戀戀不舍地關著門,走出五六步,他突然返身,奪門而入,反手關上門,動作一氣呵成。

還沒來得及為他鼓掌,她被他壓在門上,他輕輕啃咬著她的唇,然後動作漸漸野了起來,吻得也越發深入。

“今天下午的事,不要多想。”他是指劉成的事。

她點頭,結束了纏'綿的吻,他這次是真的離開了。

她不想多想,但腦子卻自動浮現出那張臉龐,劉成看她的眼神,竟然帶著一絲欣喜,以及哀求。

她不禁冷笑一聲,呵,當年他可不是這樣,眼神常年帶著不屑與嫌棄,她偶爾會把他的煙扔進池塘,立即能激起他的怒意。

思緒翻飛,手中的玻璃杯不小心落地,發出清脆的聲響,她彎腰去撿碎片,又不小心碰倒了身後的電水瓶。

她忙彈到一邊,又是一陣聲響,電水瓶倒地,蓋子在地上滾了兩圈,所幸它是空的。

松了口氣,隔壁有人敲墻,“砰砰砰”,陸映的聲音賤兮兮:“餵!兩位能不能不要那麽激烈?”

她無語翻白眼,當即一腳瞪在墻壁上,大聲道:“小處'男少給我瞎逼逼。”

神經病。

這麽一吼,心裏舒爽不少,他怎麽不多說幾句,讓她好再發洩發洩……

由於劉成已經將她認出,她轉移了陣地,辭去原先的兼職。

她可不想某天在那裏和劉成偶遇,上演一出父女情深的戲碼。

隨著高三越來越近,姑姑勸她先不要四處找兼職,不急這一時的錢,況且,欠親戚們的錢還的差不多了。

她兼職了好些時日,特別是去年做鐘點工時,出手大方的雇主讓她攢了不少錢,如果省著點用的話,撐到高考之後還能繳一年的大學學費。

她在猶豫,她成績不好,而錢這東西,自然是越多越好,以備不時之需。

她暫時沒有去找兼職。

學習生活愈發緊張,學校宣布,以後每周只有周日是同學們的自由活動日,其餘時間按正常課表上課。

星期六下午,學校要求學生留在教室自習,此時的同學們大部分都躁動,還沒到五點,樓道穿過不少早退的同學。

老師早就走光了,大家肆無忌憚的出入教室。

然而,一班同學紋絲不動,因為,他們的紀律委員搬了張凳子放在講臺上,嚴格把手著教室門,時不時擡起眼皮掃視全場,如此一來,教室沒有一個人早退。

劉春轉著筆,半瞇著眼看著桌上的數學練習冊。根據她現在的水平,於沈圈了不少題目給她。

一年前的她,絕不會想到有這麽一天,她安分地坐在座位上,像思考人生那樣認真思考無聊的數學題。

正思索間,她左邊的那個組倒數第二張張桌子,有位男生偷偷摸摸收拾著書包,貓著腰準備從後門溜出去。

她把腳一伸,橫在過道中央,阻住那人去路,說道:“五點鐘下課鈴響起時再離開,現在請回到座位,你也不想為了這斷短短的十分鐘而值日整整一個星期吧。”

那人狐疑地望著她的眼睛,猶豫兩秒,灰溜溜回到了原位。

她又恍然意識到,偷偷溜走,這不是她以前很喜歡幹的事情嗎?要是現在的她看到過去的她想要偷溜,一定會義正言辭地阻止……

全都拜臺上那個紀律委員所賜。

下課鈴一響,同學們陸續湧出教室,他依舊坐在講臺上,專註地看著眼下的書。

他身後留出一條狹窄縫隙,不時有同學經過,他卻絲毫不受影響,認真而細致,阮琦一邊收拾書包,一邊偷偷打量他。

他忽地擡頭,阮琦躲閃不及,慌忙別開眼,然而,他的眼神卻越過她,落在她身後——劉春所在的地方,絲毫未註意她轉瞬即逝的驚慌。

阮琦回頭,看到劉春正朝他擠眉弄眼,嘴唇一張一合,不知在說些什麽。

然後,臺上的他點了點頭。

阮琦不知她說的是什麽內容,怎麽也分辨不出她的“唇語”。

其實她沒說什麽高大上的,不過是問了一句:“我好看吧?”換來他認可的點頭。

他回到原位,她有些不滿道:“你知道嗎,你已經不純潔了。”

“什麽不純潔,被你給玷汙了嗎?”他語帶戲謔。

她伸出左手食指,左右搖擺,表示“nonono”,她說:“你坐在上面,被阮琦視'奸了無數次,所以你不純潔了。”

“所以呢,我被玷汙了,你就不要我了?”

“不,你應該知道,即使你已經不純潔了,我還是會要你,這年頭想我這麽大度的人已經不多了,你一定要好好珍惜。”她一本正經,永遠不放過每一個“自我吹噓”的機會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辣辣

☆、Chapter 41

“要驗身嗎?”他放低聲音。

“你敢脫我就敢驗。”話音未落,她作勢伸手扒他的衣服,扯著他的校服衣領,不肯大無畏地看著他。

此時教室前排零散分布著幾個同學,根本註意不到後面的動靜,她無聲地笑了,於沈的臉飄過兩團可疑的紅雲。

夏日的白晝漸長,此時六點出頭,天地間仍一片明亮。

兩人一前一後,在同一數列中坐著,看著眼前那本厚厚的練習冊。

他合上書,轉過身,卻見她將眉頭皺得厲害,一副糾結的模樣,擡頭,苦哈哈地說道:“我不會做……你看看這個題目,唱得要死,我不知道它在說些什麽。”

“題目很長的情況下,要學會提取信息,整理出對解題的有效信息,再將信息綜合起來,看需要用到哪些公式,自己解題方法。”他刻意放慢了語速,耐心解釋道。

她突然挺直了腰背,說道:“知道了,做這種題目真需要想象力。”

他哭笑不得,繼續深入點撥。

這回他用了比較通俗的語言,她頭腦不笨,就是基礎極差,而他的講解步驟細化得不能再細,語畢,她恍然大悟。

“果然是春的男人。”她滿臉驕傲,抱拳道,“春無以為報,唯有以身相許。”

她眼中似乎燃燒著一團火,緊緊釘在他身上,可以將他瞬間點燃。

“做題就做題,少給我開小差。”他用力點點桌上的書,紅著臉別開眼。

“呦呦,你也會害羞呀,給我看看你那紅蘋果似的小臉蛋。”她越湊越近,臉距離他僅僅只有幾厘米。

他拿起書,橫在兩人的臉之間,說道:“快看下一題。”

再這樣下去,他可能會把書給甩了,直接把她按在桌上,然後……然後就沒有學習的事了。

“學習使我快樂。”她默念一句,便繼續聽“於老師”講課。

夕陽西下,斷腸人在不在天涯她不知道,她只知道,此刻她和他有在無人的校道上。

夕陽無限好。

她說起了兼職的事。

“我不打算找了,等到放假的時候再說吧,平時上課斷斷續續的時間,匆匆忙忙的。”

“嗯,現在這個階段,學習比較重要。”他認同地點頭,臉三分之一湮沒於暖色中,和煦而溫暖。

她突然又不正經起來,說:“那——我和學習誰比較重要?”

他立即回答:“學習——”

“你!”聽到這兩個字,她張牙舞爪。

“第二,你第一。”他按住躁動的她,“我還沒說完,你急什麽急。”

她的臉變得飛快,如同雨過天晴的天空。

“我這裏但是有個兼職推薦給你。”

她眼裏閃過一絲疑惑,這個人,不是向來都不讚同她去做什麽兼職麽?

“做我的司機。”

“什麽鬼?我還沒有駕駛證……”她幽幽地說,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。

“自行車還需要駕駛證?”

“滾一邊去。”她推了他一把,“就知道你是在耍我。”

“沒耍你,暑假負責載我去圖書館自習。”

“不要,我雖然愛財但是還是個有原則的人,這跟你直接把錢給我有什麽兩樣?”

況且,暑假那會太陽毒辣異常,讓她出門簡直痛不欲生。

他面露遺憾,繼續道:“好吧,剛剛我的確是開玩笑的,我是幫你找好一個兼職了,暑假來我家打掃衛生。”

“你家不是有一個阿姨嗎?”她記得。

“李媽她看她孫子,暑假請假回老家,正好可以給你這個機會。”

實際上,請不請人都沒關系,家裏空蕩蕩,平時無需過多打掃,這只不過是他的私心。

“好的沒問題。”

“肥水不流外人田。”他淡淡瞥她一眼,“你怎麽不問問工資?”

“工資?那當然是越多越好……”

說這話時,他目不轉睛盯著她,盯得她心裏發毛。

“你不會是要賣身吧?”她作勢雙手交叉,作護胸狀,“這個……也可以,你賣身,我幹活,各取所需。”

“你腦子裏能不能想些健康的東西?”

“我腦子裏想的就是你啊,你難道不健康?”她說著伸手探他的額頭,被他一躲,她不依不饒,非得把他額前的劉海弄得亂七八糟才肯罷休。

正得意時,她那不齊整的劉海也沒躲過一劫,他伸出魔爪,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把她的頭發弄的雞窩一般,笑出聲。

頭可斷,血可流,發型不可亂。她急忙用手整理好頭發,狠狠白他一眼。

暑假還未來臨,他和她便已經提前規劃好。

她同李清和婷婷一起吃飯。

李清嚷嚷道:“誒,咱們幹嘛不去我表哥酒吧,那不是我們以前的根據地嗎?”

周婷婷和李清不約而同地看向她。她聳聳肩:“生活所逼。”

“沒關系的,我可以讓他給我們打個五折。”

“這兒挺好的,不用大費周章跑到那裏去了。”

自從和於沈在一起,她基本沒去過酒吧,平時壓根想不到要去。何況,上回被李琦拉了一把,她更不想去了。

“你們兩個暑假有什麽打算嗎?”劉春問。

“我們打算去旅行,好好浪一浪。”周婷婷和李清對視一眼。

“你們說這話實在不像是準高三。”

“春姐,你變了,你徹底被你那個學霸哥洗腦了。”周婷婷說。

李清接著道:“你們每天在一起不會就是學學學吧,我去,要是我和婷婷這樣我會想死。”

“那又怎樣,我開心,我樂意。”她嘿嘿一笑。

吃飯途中,她手機響起,眼尖的婷婷一眼就看到了“沈沈”的字眼。

“餵?”

“你吃好了沒,吃好了早點回去。”電話那段的很安靜,只有他低沈的聲音。

“好的好的,才吃了一點呢現在。”

“嗯,回到家打個電話給我。”說完他掛了。

李清說:“誰啊這是,吃頓飯都不讓人好好吃。”

“學霸哥催春姐回家,肯定是這樣的對不對?”婷婷語氣肯定,她還記得,每次她去春姐教室找她聊天,沒過多久於沈便催她回去學習。

劉春點頭,招呼他們繼續吃。

暑假來臨,太陽毒辣到了一種境界,她那破屋仿佛是天然的桑拿房,越是臨近中午,她越覺得自己是被煎的蛋,外焦裏嫩。

按照往常,她通常會在某間店打工,但今年不一樣,她去於沈家裏打掃衛生。

他沒有說固定的時間,所以她一大早便去了,背上書包,騎著自行車前往,路線她很熟悉。

他家很空曠,一共三層,她剛進去時,看到裏邊整齊得不像話,看上去根本就不需她再打掃。

“你平時需要掃地,拖地,擦擦窗,澆花就行了,也可以給我做飯。”他說著,領她進了自己的房間。

“其餘時間,我們就在這裏度過。”

她望著中間的那張大床,故作羞澀:“其餘時間……你不會要對我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吧?”

“你覺得呢?”他一步一步靠近,將她逼到墻角,雙手摟著她纖細的腰身,掌心滾燙,似一片陰影籠罩於她的上空,淺色眼瞳倒影出她一剎那的慌亂。

她反客為主,手上忽然用力,推著他一路走到床沿,輕輕推他的胸膛,他便坐在了床上,隨即她也坐在他腿上。

她用手指挑著他下巴,語氣輕佻道:“來,給爺親一個。”湊近他的瞬間,卻被他忽地扣住後腦勺,嘴唇碰撞,糾纏。

她緊緊合著牙齒,不讓他撬開,不讓他得逞,他用手捏住她兩邊臉頰,她不得不張開嘴,他趁機溜進去。

她氣得用手捶他的胸,但很快,那雙手無意識地垂下,無意識地揪緊他的T恤。

許久,他終於放開了她,頭搭在她肩上,輕輕喘'息,在她耳邊說道:“是時候學習了。”

真煞風景。

她站起身,身上的T恤同時落回原位,她抱怨道:“你看看你,把我的衣服弄得皺巴巴的。”

他指指自己的衣擺,回她道:“你也沒有放過我的它。”

上午,他給她補課。

他講得很詳細,聲音又好聽,本來枯燥無味的題目,經他這麽一講,似乎不在那麽面目可憎。

有時她會開小差,被他輕敲了腦殼,不得不扯回游離的思緒,繼續聽講,這時候,她變回閉上雙眼,把臉湊到他嘴邊說道:“快賜予我力量吧。”

他眼裏一片清明,淡定無比,用筆點在她臉頰上,說:“做題專註,睜開眼睛,好好做題。”

她癟癟嘴,扭頭看著手裏的題目。

她的工作範圍包括做飯。中午,他從冰箱裏拿出一大堆食材,她躍躍欲試。

廚房裏各種廚具俱全,調味料擺滿了一排,刀具整整齊齊地插'在木制盒子中,和她破屋裏的幾平米的小廚房簡直是雲泥之別。

她抽出一張菜刀,信心滿滿道:“得,您老出去學習吧,讓我為你做一餐超好吃的飯。”

結果,切土豆的時候,一個沒留神,切到手指,血珠不停滲出。

她用清水沖了沖,打算繼續切,但血還沒有止住,不得不出了廚房,問他道:“阿沈,有沒有創口貼,給我一個。”

他快步走到她身邊,問道:“切到手指了?”

他找出創口貼,拆開包裝給她貼上,囑咐道:“下回切菜的時候盯著菜刀點,我可不想吃飯的時候吃到你的手指。”

“沒事,這點小傷口算什麽。”說罷她轉身,想繼續切菜,卻被他拉住。

“幹嘛?”

“你去沙發上坐著。”說完不等她回答,他推著她的肩膀往前走,把她按坐在桌上,“我去煮。”

臨走前還不忘交代:“茶幾下有一個小抽屜,裏面有李媽買的小零食,你可以拿出來吃。”

她拉開來一看,什麽芝麻餅,姜糖…老人家必備小零食,她不感興趣。

沒過多久,他忙活著,又走出來說道:“要是無聊的話,電視遙控器在那裏……”見她一臉茫然,便把遙控器找出來遞到她懷裏。

有一瞬間,她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小屁孩,又是零食又是電視的……

她很多年沒看電視了,早就不喜歡了,說起電視,她想起了小時候,和爺爺住一起,他們家買不起電視。

學校裏,同學們說起當季的動漫,什麽《犬夜叉》、《聖鬥士星矢》等等,她一概不知,面上雖未表露半分,心裏卻向往得很。

那時候,鄰居家的大門敞開,他們家的小電視機正好對著馬路,鄰居小孩坐在前面,津津有味地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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